首都内城,居民区最大的酒馆五层。
绯伶坐在屋里,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长剑,时不时对着雕镂的细微处吹一口气,试图吹走不存在的灰尘。
天色很晚了,可她师傅还没回来,还没带着她满是珍宝的马车回来。
门外有人走动,越来越近,她认出是她师傅的脚步声,收起了剑。
门是被撞开的,她师傅一头栽了进来。
“哎哟——”没被徒儿接住让她很不高兴,嘴上发出一声老气横秋的叫声,趴在地上不想起来。
绯伶走过她师傅,跨过她的腿,把门关上,又跨过来回去坐好,完全没有扶起她老人家的意思。
“你师傅我受伤了,就不能扶一下我吗?”
绯伶不信她这遭老师傅的鬼话,坐在桌边不说话,看着她师傅扭啊扭的,像一条蛆,挪着挪着挪上了旁边的床。
一翻身,露出血淋淋的伤口。
“你真受伤了?!”
师傅的手捂着肚皮,鲜血在她手缝里流淌不停。
“怎么回事?”绯伶问道。
她这个武功盖世,天下无敌的师傅,今儿怎么出去一趟就受了重伤,灰溜溜地回来了?“还有,我的马车呢?”
徒儿不关心她的伤势,反倒关心马车的去向,实在是太令师傅伤心了,她赌气撇嘴捂着肚子往床的内侧翻了个身,语气闷闷道:“烧了。”
“烧了!?!?!?!”
绯伶从桌边蹦跶起来,碰飞了她藏好的长剑,落在地上劈里啪啦叮当框框。
“我的首饰!我的夜明珠!我的......我的首饰!我的......我的夜明珠!”
合着她给马车珠光宝气的那一通打扮,用上的全部都是她的首饰和夜明珠,除此之外,她还不认得有什么像样的奢侈品。
师傅转过身来,把捂着的伤口给她徒儿展示展示,想让这个财奴注意到现在是什么时候。
现在是心疼她师傅的时候,是给她师傅处理伤口的时候。
绯伶注意到了,她站在床边蹲下来,把师傅的上衣掀开,看那个被匕首深深刺入,又狠心翻卷了的伤口。
“谁伤的你?”
师傅苍白地叹气,向来眉飞色舞,不知愁绪的脸上,这几年是越来越习惯复杂感伤了,“外面,盼着我死的人,有好多呢。”
“师傅,你不是说你吃斋念佛的,什么事都没做过吗?怎么会有人跟你有仇呢?”
“不是仇。”师傅叹道,“不是仇啊......”
“那是什么?”
师傅苦笑:“不知道啊,在我死后才会盼着我的,也不可能是仇吧?”
是怨吧?怨她没“死”得明白点儿。
绯伶望着她师傅的脸,从她满溢愁绪的眼角看出点什么,打算不再追问。
那是她们老一辈人的恩怨纠葛,她是绯伶,她只是绯伶,一个从绯红色的世界里诞生,以伶人职业为生的人,没必要为她们纠结。
“师傅,连你也不能用魔术给自己治疗吗?”
师傅抬手,弹了她一个脑瓜嘣,“不能,别问这种——”
“常识,我知道了,常识,可是师傅你魔术造诣那么高,就不能打破常规试试看吗?”
“谁跟你说这是常识,这是铁则,不可违背的铁则。”
师傅抬起一根手指,画圆,“魔术是打破物质平衡的体系,它不要代价却遵从意念侵扰万物,到现在没人能了理解它的平衡点在哪里,但是只要它作用于自身的新生,就会形成不该有的平衡自洽,你会被世间的一切排斥,该怎么死,容不得你挑。”
绯伶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,眼睛也跟着师傅的手指头转,“师傅,你说的这么玄乎,我没太听懂。”
“没关系,我骗你的。”
“......”
“快给我处理伤口,用你的治疗魔术。”
绯伶摇头,她和大小姐一样对自己还不熟悉的治疗魔术打心眼里发怵,“我不会”
她转身从包里翻找,拿出了针线,召出魔杖点起火苗,给针尖消消毒这种事,她还是敢用魔术来做的。
师傅盯着那在火光下发亮的针尖,本就痛得脸色苍白,现在更甚了。
她一向不是个耐得住痛感的,即便现在三十好几快奔四了,也就勉强忍得住现在肚子上的伤,要是再拿根针戳来戳去,她会发出杀猪般的叫声的。
“你你先把我打晕了再来。”
绯伶在房间里上下翻看,最终选定了长剑的剑鞘,作为她尽徒儿孝道的工具。
物理麻醉,对于有机会客串麻醉师之位的每一个人来说,都是最舒爽的手段。
师傅眼皮子跳动半天,最后梗着脖子,后脑勺对着徒弟,以视死如归的气势认怂:“轻点儿!!!”
十五分钟后,师傅悠悠醒转。
她呆呆地望着绯伶,喃喃:“你是谁啊......”
打傻了?
绯伶剪断了线头,把手中带血的针头放回桌子上,把刚刚砸了师傅后脑勺的剑鞘收进桌底的暗格,给她那位状似失忆了的师傅掖好被子,柔声道:“乖徒儿,我是你师傅啊。”
“滚!出去给我买药去。”
...
魔术师研究院,练习场。
璃言睡眼惺忪地被老师拽到了场地中央,手上被塞了一个扫帚。
她把扫帚上下都摸了一下,源于脑海深处的记忆告诉她,那是熟悉的触感。
那是她自己的扫帚。
瞬间就精神了。
希莱娜已经侧坐上了自己的扫帚,指一指璃言手中的,一贯保持的微笑,看得人如沐春风。
可是,璃言有点忘了怎么控制扫帚飞行了。
她只能硬着头皮,把扫帚放平,照着老师的姿势有样学样,侧着身子坐了上去。
“你是不是忘了怎么飞了?”
“嗯。”
希莱娜老师一点不意外,她笑眯着的眼都不带睁开的,因为她听大小姐说过,这孩子撞击失忆的当天,就骑着扫帚二次撞树了。
“没关系,你是我这些年来最得意的门生,复习这个东西一学就会。”希莱娜说着,脑中想象这孩子撞树的场景,笑意更甚,补上一句:“只要你别往树桩上飞,一用就废。”
璃言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,再一推理就知道,这些糗事都是大小姐跟老师透露的,瞬间心里对大小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。
而对于面前的这位,即便希莱娜老师在她面前已经威严尽失了,可她还是年长自己许多的老师,出于她那刻在DNA里的长辈恐惧症,她是不敢翻白眼的。
就......就垮起个小脸得了。
至于同样比她年长几岁的大小姐,为什么她不会受到长辈恐惧症的影响呢?可能是DNA链某个节点变异了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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